“就连今日这场让你身败名裂的局,也是我设的。对这个感到很惊讶吗,楼婕小姐。” “父母无视、师长割席、爱人离心,被全世界抛弃并怒骂的感觉怎么样?这些你曾经想倾注在我身上的东西,我全都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玉衡院废院的仇,她报了。 她唆使楼清原给她下马威的账,她也算了。 粗浅看下来,刚刚两清。 “一手好牌打稀烂,昔日的天之骄子,沦落成地上的烂泥;这种身份的差距是不是让你感到很痛苦?” “楼婕,如果我是你,我会安安分分地呆在楼家直至到联姻的那天;楼泽良夫妻疼爱你,甚至连亲女儿都可以不要,他们才是你最大的底牌。可你偏偏找死,惹到了我的面前。” 清冷语调落入耳畔,楼婕攥紧手心,红了眼眶。 “你说的倒是轻松!”她哑着声音,发了狠似的紧紧盯着看台之上的楼蔷:“楼懿文从知道身份伊始就不再见我了,而在你回到楼家老宅的第二天她的祖传手镯就戴在了你的手上,祖父还为你舍下面子求了玉衡院的名额!” “拥有楼泽良和甄茹的宠爱又有什么用,他们最后还不是要听祖母的!” “如今整个楼氏还握在她的手上,我若不争,楼家还有我的容身之处吗?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能叫我不恨!” 她有什么错?她如果不为自己争取利益那就什么都没有了,难道要这样一直看着自己到最后一无所有吗? 宛若淬了毒的眼眸紧盯着华蔚的身影,楼婕气的差点咬碎自己的后槽牙,满眼不甘。 “楼婕。” 空气中安静了几瞬,华蔚再次缓缓启唇,一字一顿:“不,我应该叫你刘雪才对。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楼婕的脑海,让她的心重重地坠了下去。 ——刘雪,这个虽然听来陌生,但却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出处的名字。 她的本名。 “如果当时那个保姆没有调换你我,那么你认为你一个保姆的女儿,有什么资格享受楼家锦衣玉食的生活、有什么资格和唐家联姻?” “若你只是一个保姆的女儿,你觉得冀洪健与何贤平会肯收你做学生、让你成为摇光院的首席?” “若你只是刘雪,你能随随便便穿着几十万的裙子、拿着几百万的小提琴站在舞台上,享受着众人的喜欢和艳羡?” 浅浅的嗤笑随风而落,却像个炸弹在楼婕的心脏上炸开。 她蓦然腿一软坐在了椅子里,胸膛上漫起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紧紧抓着衣袂,连呼吸都分外艰难。 “偷来的人生,你凭什么理直气壮地去争?” 楼懿文宠爱自家血脉有什么不对?这一切本来就该被拨乱反正,而不是任由谁优秀谁就是楼家的女儿。 无论是那枚手镯、还是玉衡院的名额、甚至是股份;都是那个在廉租房里被折磨了整整七年的小女孩应得的。 她不争、楼婕就真的以为这些东西是她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