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女人本就应该卑弱,裹足符合女诫,是女性应该做的?可臣子也应该忠诚,皇上要你裹,你裹不裹? 陈性善有些抓狂,心烦意乱地走回卧室,张氏打了热水给陈性善泡脚。 看着搓脚的夫人,陈性善突然说:“我若是缠足,你会怎么想?” 张氏愣住了,惊讶地看着陈性善,转而笑道:“官人说什么话,哪里有男人缠足的,这是女人家的事。” 陈性善不苟言笑,认真地说:“若皇上要求男人缠足呢?” 张氏看着严肃的陈性善,坚定地摇了摇头:“皇上治国十年,品性如何,天底下人心里明亮着呢。皇上英明,绝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事。” 陈性善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这一刻有些恍惚。 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建文皇帝是好皇帝,不昏庸无道,不荒淫无耻,可满朝官员里,看穿这一点的却不多。解缙、杨士奇如此默契地配合,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缠足,很可能就是看穿了朱允炆的盘算,甚至是得到了某种暗示或直接的安排! 朝臣都反对的事,朱允炆会感到棘手。可现在内阁两位都支持朱允炆,还有一个兵部尚书站队,朱允炆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出手,一定可以解决问题。 至于徐辉祖、李坚等人,和他们无关啊,武将又不需要缠足,他们为了看文官集体的笑话,一定会大力支持朱允炆…… 有一群拥护者,文官集体内部又有分裂,谁都挡不住朱允炆的锋芒! “夫人,你说女子缠足是好事,还是坏事?” 陈性善少有的温和。 张氏看了看自己一双小脚,苦涩地说:“官人说笑,缠足可谓炼狱之痛,哪里有什么好事。当年父亲不愿我缠足,是母亲一意孤行,说什么只有缠足才能嫁入官家。只是不知我与官人有缘,是不是这双小脚给的。” 陈性善拉着张氏坐在一旁,拖下鞋与足衣,看着眼前五寸的脚,如弓背一般,整个脚前端只有大脚拇指,其他四根脚指头都折在了脚底脚心处,类似于一个尖锥型。 多少年,陈性善并没有在意过夫人的脚,如今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感觉触目惊心,低声问:“如此扭曲,岂不是极痛苦?” 张氏哀叹:“何尝不是,若只是折断脚趾,忍也就忍了,可要缠足定型好三至六个月,严严实实的布条包裹着,肿痛的热痒简直是要人欲死不能,小时还有一些孩子因为脚趾折断受伤发脓,丢了性命的。” “还有这等事?” 陈性善惊呼。 张氏重重点头:“如何敢欺骗官人,你想,缠足时多在春夏,脚上缠着厚厚的布条,还受了折断之伤,能不痛苦。当年我这脚也流过脓,幸是熬了过去。” 陈性善看着夫人的脚,满是心疼:“咱家没女,若有女儿,夫人可愿给女儿缠足?” 张氏收回脚,穿上足衣,很是无奈地说:“作母亲的怎么都不忍心折断女儿的脚趾,可民间与士子们都喜欢小脚,好小脚,为了不耽误女儿的婚事,也由不得不狠心。” 陈性善长长叹息,问道:“夫人支持缠足,还是支持废掉缠足?” 张氏给陈性善擦好脚,端起洗脚盆,满是悲伤地说:“若能废掉,当真是利万民的好事。可惜,只怕是积重难返,想必官人也听说过金莲杯吧?” 陈性善看着离开的夫人,心头很是沉重。 金莲杯,指的是一种特殊的杯子,这种杯子不是银质、金质的,也不是玻璃制,而是歌妓舞女的鞋子。以歌姬的鞋行酒,是一些士人的怪癖,美名“金莲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