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卡着了(修)-《嫁给一个和尚》


    第(2/3)页

    “谁打断了摄政王运功?”她问。

    缘觉看向其他地方,含糊地道:“一个小意外。”

    看他不想细说,瑶英没有追问,问起服药的禁忌,缘觉一一答了。

    说话间,一个传令兵快步跑了过来,请瑶英去马厩一趟:“阿史那将军不久前俘获了一批战马,不知道是不是海都阿陵部的战马,请巴彦公子过去看看。”

    瑶英立马来了精神。

    缘觉道:“我给公主带路。”

    马厩在另一处山坡,两人走了很长一段路,离开中军驻扎的营地。

    整座营地更像一座城镇,数千顶帐篷密密麻麻散落在向阳的山坡下,旌旗大旛迎风招展,身着不同服色的士兵穿行其间,虽有数万人驻扎此处,但秩序井然,有条不紊。

    帐篷和帐篷之间进行过缜密的规划,看去道路平直,四通八达,不过瑶英走了一会儿就发现所有道路都不是直路,而是弯弯绕绕七拐八拐。行走其中,没有人指引又看不懂旌旗指示的话,很容易迷失方向。

    缘觉带着瑶英穿过迷宫似的路径,和她解释:“营地这么安排是有缘故的,北戎人擅长突袭,如果全是直路,他们的战马很容易长驱直入。扎营前,摄政王吩咐下来,多设几道拐弯,营地和营地之间设有关卡和通关密语,即使敌人攻进来也无法发动冲锋,可以给营地的人争取更多反击的时间。”

    他们穿过几座营地,期间果然有士兵盘问通关密语,两人答了,来到马厩,马奴带着瑶英转了一大圈,她这才知道毕娑为什么让她来马厩。

    各个部落为了区分各自的财产,通常会在所有马匹左胯骨的中心部位烙一个印记,作为标识,不同部落的标识不同。

    在中原,每个马场所出的马匹也会烙上马印,而且详细标明马匹的年龄、种类和出自哪所马场,方便征调辨认,培养马种。

    马奴道:“这批战马的马印我们以前从未见过。”

    瑶英看了马印,摇摇头:“我也没见过,可能是其他游牧部族的。”

    马奴记下,让人去通报毕娑。

    两人骑马回营地,远处传来一阵接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响,王庭军队每隔几十里设有一处驿站,越接近营地,驿站越密集,每当一地发现敌军动向,立刻示警,吹响号角,传递军情,以减少斥候军马来回奔波。

    号角声响过后,营地并未慌乱,左右两翼没有动静。片刻后,只听蹄声如雷,一队人马从中军营地驰出,数十人肩负长弓,腰佩长刀,马鞍旁挂满鼓鼓囊囊的箭袋,朝着号角声传来的方向疾奔而去,像一卷乌云刮过大地。

    瑶英认出领头的人是苏丹古,勒马停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缘觉在一旁小声说:“我们不知道瓦罕可汗的主力藏在哪里,几位将军越来越急躁。摄政王说,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急躁,前天摄政王处置了几个指挥使,将军们都冷静了下来,现在就算四面八方都有号角声响起,营地的人也不会慌乱。”

    瑶英心道,细枝末节很可能决定成败,现在确实不能急躁。

    这日迟暮时分,号角声再度响起,这回声音平稳悠长,苏丹古带着队伍返回,他们发现一小股轻骑,中军没有现身,斥候给附近部落示警,让部落拦下那股轻骑。

    “遇到大军,不能暴露,立刻返回报讯。遇到斥候,能抓就抓,不能放过。遇到小股部队,由部落拦截。”

    “从马印来看,北戎从更远的地方召集了部族,遇到陌生部族,不能贸然靠近。”

    命令传达下去,接下来的几天,士兵们渐渐习惯这种小股部队轮流巡视的方式,继续探查北戎大军所在。

    毕娑每天带人收拢附近被攻击的部落,将他们带到另一处营地安置。

    ……

    每天晚上,瑶英伏案给尉迟达摩、杨迁、谢青几人写信,然后整理文书,为毕娑处理文书、记录士兵的赏罚惩处之类的琐碎小事。

    其他幕僚急于献策,厌烦处理这些琐碎,她以巴彦之名随军,平时尽量待在帐中整理文书,任劳任怨,绝不会争功,其他幕僚大喜,慢慢地将一些不涉及军机的小事交给她处理。

    她一开始有些磕磕绊绊,熟悉以后,渐渐能办理得井井有条,从前她为李仲虔处理过军务后勤,处理这些不难。

    昙摩罗伽每晚深夜才回,瑶英也忙到深夜。

    每晚,他掀开毡帘,帐中烛火微晃,瑶英盘腿坐在案前书写,抬起头,朝他一笑,等他拂开头巾,端详他的脸色。

    “将军回来了。”

    夜夜都是如此。

    有时候她明明已经忙完当天的军务,仍旧手执卷册,坐在案前等他,直到他回来,她才收拾好书案,确认他没有身体不适,躺下睡觉。

    这日凌晨,天还没亮,营地里忽然号角声大作,有人发现瓦罕可汗一个儿子的踪迹,毕娑和昙摩罗伽带了几千人出营地,战马嘶鸣,营盘气氛凝重。

    直到红日沉入天际,几千人仍没回营,瑶英有些心神不宁,处理了几件杂事,站在营帐前,朝远处茫茫无际的荒原张望。

    刚一入夜,气温骤降,狂风大作,她冷得直打哆嗦,回到营帐里,铺好毛毯,往里面塞了几块烤热的石头。

    夜色深沉,一支队伍踏着月色返回营盘,马蹄上绑了毡布,悄无声息。

    昙摩罗伽翻身下马,浑身浴血地回营,身上气势沉凝凶悍,宛如厉鬼,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畏惧得不敢上前,帮忙挽马的士兵吓得直哆嗦。

    他看到双腿打颤的士兵,脚步顿住,转身离开。

    营地旁有一条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河流,是军队取水的地方,河水冰凉刺骨,他脱了衣衫,直接走进河里,洗干净黏稠的血迹,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念诵经文。

    等战争结束,天下太平,各个部落间可以和平共处。他刀下的罪孽,尽归于他一身。

    缘觉找了过来,给他带来干净的衣袍,瞥见他腰上有道浅浅的刀痕,忙找出伤药。

    昙摩罗伽抹了药,换上衣衫,回到营地,站在营帐前,没有进去。

    营帐里的灯一直亮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