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亲-《宠妻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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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氏歉疚地赔不是,让林重九出去送他。

    赵沉看了西厢房一眼,大步离去。

    林家上房。

    除了阿桔,林家周家几口人都到齐了,满脸困惑地看着孟家父子。

    孟老爹无颜以对,转过身,恨声骂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亲口说!”

    跪了这么半天,孟仲景心头那些复杂犹豫也都压下去了,低着头,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林叔林婶,仲景对不住你们,更对不住阿桔。其实那日我救下如娘时,她衣衫不整被我看见了,一开始我没想什么,后来知道她身世可怜无处可去,我心生怜意。如娘对我也有意,只是她不想破坏我跟阿桔的婚事,昨晚准备连夜离开。我不忍她孤苦伶仃,又觉得自己坏了她清白本该负责,便承诺娶她为妻,所以我跟阿桔的婚事,算了吧。”如娘求他把错都怪在她身上,他怎么能?他错了就是错了,跟谁都无关,是他放弃了这场梦。

    林贤眉头紧锁。

    柳氏气得眼睛都红了,指着孟仲景骂道:“你,你说她可怜,可阿桔跟你是什么情分,你就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女人不要阿桔了?你的良心呢,你当初来提亲时怎么说的!”

    林竹对其中内情知道地更多一点,闻言冷笑,只是她还没开口,小柳氏一把将人扯到身后,低头看孟仲景:“你说她昨晚准备离开,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了?”跟痛心落泪的柳氏相比,她只是绷了脸,却自有一种当家主母的威严。

    孟仲景沉默着点头。

    小柳氏笑了,嘲讽地笑:“好一个如娘,我猜猜,你们昨晚不止单纯说话那么简单吧?”

    此言一出,林贤柳氏脸色大变。长女性子温柔却不怯弱,轻易不会哭成那样,而如娘半夜离去,郎中又说长女湿寒侵体,莫非昨晚也跟着出去了,看到了孟仲景跟如娘……

    林贤气急攻心,一把提起孟仲景衣领,瞪着他眼睛:“你说,你是不是,是不是跟她苟合了?”

    孟仲景垂眸,才刚低头,林贤一巴掌扇了下去,那力道之大,直扇得孟仲景歪倒在地,嘴角出血。一侧孟老爹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柳氏看着曾经的好女婿变成这样,再想到大病之中的女儿,靠在小柳氏肩头哭了起来,直喊女儿命苦。

    一声一声,落到孟仲景耳中,化成难言滋味儿。他扶着地慢慢直起身子,还想再跪,林贤却不想再看他一眼,指着门外吼道:“滚!算我们林家有眼无珠,错把畜生当人看!你滚,马上滚,小九他娘,你去把他们送的聘礼都还给他们,从此我们林家与孟家恩断义绝!”

    柳氏哭着去了,小柳氏陪着,林竹走在最后面,朝孟仲景脸上啐了一口:“幸好我大姐还没嫁你,你就跟你那可怜的女人过日子去吧,再敢纠缠我大姐一次我就抓破她的脸!”

    见此情形,孟老爹慌了,拉着林贤胳膊好声劝道:“你别气,仲景做的确实不是人事儿,你打他骂他我都不拦着,回头我也会教训他。阿桔,阿桔是好姑娘,是我们孟家没有福气娶她这个儿媳妇,可孩子犯错是孩子的,咱们二十几年的交情,不能一气之下就断了是不是?”

    林贤胸口急剧起伏,视线从孟仲景身上移到孟老爹身上,眼圈也红了:“孟老哥,我最后再这样叫你一次,是,咱们一块儿玩到大,你这好儿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我那么多富家少爷地主老爷提亲都不要,只给阿桔挑了你儿子。你也是当爹的人,相信你懂,我不求阿桔大富大贵,只求她男人对她好,可你儿子做了什么?什么也不用说了,你们走吧,往后咱们两家只当从来没有认识过,走,带上你儿子走!”说着把人往外推。

    孟老爹还想再劝,孟仲景拉住他:“爹你别说了,就算林叔还肯认我这个侄子,我也没脸再见他,咱们走吧。”脸上火辣辣得疼,但他一点都不恨,他心甘情愿挨那一下。

    “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啊!”孟老爹悔得不行,甩开他手,步履蹒跚。

    孟仲景脚步沉重地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心中悔恨便多出一分,目光贪婪地扫过这院子里每一样东西,那房子是他帮着盖的,那兰花是她一一讲给他听过的,那……最后他看向西厢房,他想再看她一眼,想亲口跟她说声对不起,想告诉她他不是故意惹她生气的……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如愿。他站在林家门前,看着熟悉的大门毫不留情地在他面前关上,看着地上散布的去年他亲自拎过来的聘礼。

    “阿桔,只送这些东西,你爹娘会不会嫌弃?”

    “你把我爹娘当成什么人?东西只是走个过场,你有那份心意就够了。”

    那轻柔的嗔怪犹在耳侧,孟仲景忽的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嫌弃过他,是他总是嫌弃自己,最终亲手丢了她。

    短短半日,林、孟两家退亲一事便在村里彻底传开了。

    村人淳朴,最讲信义,得知退亲是因为孟仲景背信弃义跟别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一众妇人顿时骂开了,骂孟仲景八辈子没见过女人才会为了一个长得并不咋样的狐媚子忘了知根知底的美貌未婚妻,更骂如娘不守妇道半夜三更勾搭男人,总而言之错都怪在孟家那一边。当然也有跟林家不对付的暗中奚落嘲讽,但也只敢在自家说罢了,出去说,只会招来指责,再怎么说林家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哪能帮着外人?

    黄昏时分,陈平回到庄子,把打听来的事情一一说给赵沉听。

    赵沉站在一盆吊兰前,静静地听着,等陈平说完了,才对着兰叶中的白色小花问:“她呢?”

    陈平声音低了下去:“林家大门紧闭,除了周少东家一家离开时打开片刻,再也没有开过,林大姑娘的消息也无从探听。不过我派人跟那个郎中打听过了,说是林大姑娘病情并不重,休息两日便可康复,只是心中郁结……”

    “知道了,退下吧。”

    陈平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赵沉伸手,指端在白兰上碰了碰,一触即退,唯恐拿捏不好力度,伤了花。

    他抬头望向窗外,眼里有在他身上并不常见的茫然。

    她如他所料那般死心了,退亲了,可为何,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到底多喜欢一个人,才会忧思成疾?

    孟仲景跟她的婚约他都未曾放在眼里,此时此刻,他却嫉妒了。

    他想要她的心,要她的全部喜怒哀乐。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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