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7-《怪你过分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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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赤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一会儿,没有回复。

    放不下吗?答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尉赤自嘲地勾了勾嘴唇,捏着手机回到了卧室,躺了下来。

    **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尉赤收到了江铭城发来的微信消息,是萧麓的>

    江铭城把萧麓的联系方式发来的之后,对尉赤说:小袁和江枫我就不去问了,萧野的妹妹应该什么都知道,你和她联系吧。

    尉赤:好,谢谢。

    这条消息发出去之后,尉赤就没再收到过江铭城的回复了。

    尉赤将萧麓的号码保存下来,然后继续手头的工作。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能影响到工作,这是他的原则。

    尉赤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手头堆积的工作全部处理结束。

    ………

    五点钟,准时下班。

    下班以后,尉赤没有让李然送他回家,而是一个人溜达着回去。

    路上,尉赤翻出了萧麓的手机号码,拨通。

    尉赤来帝京之后换了号码,萧麓手机里只有尉赤之前的那个号码。

    看到外地的来电之后,萧麓犹豫了一下,才摁下接听键。

    萧麓:“你好,哪位?”

    最近两天,萧麓才跑面试,她还以为,这电话是打来通知她面试的。

    听到萧麓的声音之后,尉赤先自报家门:“我是尉赤。”

    萧麓:“……”

    她整个人都惊了,完全不知道尉赤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

    而且,尉赤应该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吧?

    毕竟他之前还挺讨厌她的。

    萧麓一直没说话,尉赤便问:“听得到吗?”

    萧麓回过神来:“听得到,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尉赤捏紧手机,直接问的:“你哥和程娆怎么了?”

    尉赤问完这个问题之后,萧麓又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萧野真正去世有快半年的时间了,这半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她不知道尉赤为什么会问起这个问题,突然间要她总结这半年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有些混乱,也有些词穷。

    萧麓好长时间没有说话,尉赤等得有些失去耐心了:“不方便说吗?”

    “不是。”萧麓回过神来,否认。

    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对尉赤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

    听到萧麓这么说,尉赤的右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捏着手机的手收得更紧了。

    萧麓组织了一下语言,先跟他说了最重要的事情:“去年八月二十八号,我哥去世了。”

    听到这个消息,尉赤的脑袋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

    之前他有听说,萧野的手术是成功了的,怎么会去世?

    尉赤冷静了一会儿,然后问萧麓:“他手术不是成功了?”

    “嗯,但是手术成功之后又复发了,癌细胞扩散导致器官衰竭,所以没能坚持太久。”

    说到这件事儿,萧麓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

    “那——”

    尉赤动了动嘴唇,下意识地想要问她程娆的情况,却发现自己完全没勇气开这个口。

    程娆有多在乎萧野,他曾经亲眼见证过。

    她可以为了萧野放弃一切、委曲求全。

    失而复得的喜悦后,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她怎么承受得住?

    “我知道,你想问程娆。”

    虽然尉赤没有直接把问题问出来,但是萧麓完全猜得到他要问什么。

    提起来程娆,萧麓又想起来自己前两天去医院看望她的时候看到的场景。

    她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萧麓对尉赤说:“我哥是在罗马去世的,二十一号的时候他们刚结婚……”

    听到“结婚”两个字,尉赤的喉咙里一阵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程娆和萧野结婚这件事情难过,还是因为程娆在刚结婚几天就失去了丈夫这件事难过。

    总之,很难受,喉咙是酸的,两边的脸颊都酸。

    萧麓提起来这件事儿也很难受,“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后来罗马那边的医院打电话通知了阿姨,阿姨和乔叔叔都过去了……我爸妈没有签证,所以没能过去。”

    “我哥是在罗马火葬的,回来的时候只有骨灰了。”说到这里,萧麓已经流泪了。

    “程娆从罗马回来之后割腕自杀了……当时阿姨发现得早,送去医院抢救回来了。”萧麓吸了吸鼻子。

    割腕自杀。

    听到这四个字,尉赤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是学医的,割腕自杀一定割得很准——

    按照她对萧野的执着程度,应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尉赤一只手垂在身侧,拳头收紧,手臂和手背上血管凸起,像是要破皮而出。

    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他才说出来下面的话:“后来呢……?”

    “后来……”萧麓回忆起来后面的事儿,也觉得有些窒息。

    “抢救回来之后,医院那边检查结果说她怀孕了。”萧麓一边回忆一边说,“是我哥的孩子,当时检查下来胚胎没有什么问题,阿姨过来和我爸妈商量过后,决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

    “但是,很遗憾。”说到这里,萧麓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孩子在去年十一月初还是流掉了,医生说是因为母体营养供给不足,和她的情绪有很大关系。”

    真相一个接着一个地砸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一样,五脏六腑都在疼。

    尉赤停在路边,低头看着脚下的石板路,声音嘶哑:“那她现在怎么样?”

    “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呢?”萧麓不答反问,声音有些苦涩。

    尉赤没有说话,其实……结果怎么样,他已经猜到了。

    萧麓刚才说的这番话,再结合一下昨天晚上婚礼时他听到的那些对话,已经足够推导出因果关系。

    “你说。”尉赤咬着牙,用尽浑身的力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她疯了,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萧麓说,“医生说是应激反应,已经有快半年的时间了,一直都没有康复,一发病的时候就会自残或者是伤人。”

    “一开始阿姨没打算送她去医院,后来实在没办法了。”萧麓告诉尉赤,“她现在在洛城大学第二附属医院。”

    “……”

    尉赤动了动嘴唇,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说了这么多,萧麓也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这半年多发生的事情,她自己都不敢回忆,这是第一次,将这些事情全部串联起来。

    她根本算不得当事人,但回忆起来这些事儿,还是会有那种疼到窒息的感觉。

    她简直不敢想,程娆是怎么经历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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