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老太太声音有些严厉,“胡珍,这不是儿戏,我们好好商量再说。” 黄玉香也道:“胡珍你考虑清楚再说,你要是辞职了,以后就回不来了。” 余微叹了口气,拉起胡珍的手,这是一双伤痕累累的手,能看得出来,这得血肉模糊后结的疤,能看得出来她这双手受得多少罪。 像胡珍这个年龄的姑娘,这手本是比较完好娇嫩的,哪像她这样的。 余微去过纺织厂,去过车间,了解过纺织女工有多辛苦。 林雪桥也看到了胡珍这个手,她也跟着叹了口气。 纺织女工,特别是在纱线车间棉条变成细线这儿,穿梭几台机器之间不停地把纱筒换上去,别看这个描述不算什么,其实很考验人的。 因为机器运转是很高速的,有轧断手的危险,得在不到一秒之内,把纱筒投准机器上,然后赶紧用手指把纱线掐断,然后迅速与机器上的粗纱进行严丝合缝的连接。 说是棉纱线,但手感和钢丝差不多,全得凭手指发力,在一瞬间掐断,这手指得多受伤。 这还不能慢,手势要是悭了,其余线会打结,一打结,整台机器都得报废。 所以做这个岗位,别管汗水淌了一地,也别管渴得快要冒烟,也别管机器轰鸣接近失聪,也别高温快要窒息,也得盯紧手头的线,迟了但凡零点一秒,可能就白干了。 这掐线的活,每掐一次就得迅速,按秒算,而粗棉线又很硬,像细钢丝,这样,一天下来,得掐多少线? 所以车间所有女工的手都是血肉模糊的,包括黄玉香。 看到胡珍这个手,老太太也沉默了。 女儿做的活,她肯定知道,经常女儿一手的血回来,疼得饭都吃不下,她也会心疼。 那时候想,那能怎么办,很多人还没有工作呢,她能有份工作已经很好了,还得劝她好好珍惜,得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但哪里有习惯一说,再熟练的工人,掐一天丝下来,这手都有伤,毕竟这人的手是血肉做的,又不是钢铁做的。 黄玉香也张了张嘴,她是厂里的女工,她比林雪桥她们更清楚,这份工作有多辛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