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次对视!(第一更,第二更!)-《恐怖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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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上的窟窿正在越来越大,血族的自我恢复能力似乎暂时还赶不上残留腐蚀性的侵蚀,只是苏白一点都不在意,因为死亡在这里不是结束,而是又一个枯燥的开始,当死亡失去了终点这个特性时,那么死亡确实没什么威慑力了。

    苏白忽然想到了徐富贵,也不知道那货现在怎么样了,在棺材里躺了二十年,出去了应该去见见老婆孩子甚至可能孙子都有了吧。

    想到了徐富贵后,苏白自然而然地又想到了证道之地,“一日囚”的惩罚性故事世界,其实很容易出去,只需要自己低下头,接受来自广播的改造,事实上,苏白更倾向于这样,因为这种重复一日接着一日尤其还是在这特殊的一天,实在是一种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似乎还有那一点点的坚持。

    苏白找不到坚持的地方在哪里,但就是撇不开,是最后一点矫情?还是那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可笑的自尊?

    这种坚持,好像不是对小家伙的,因为自己现在看小家伙,哪怕小家伙在那儿哭得这么凄惨,但自己的内心,却毫无波动,真的麻木了,真的厌恶了。

    这种坚持,应该也不是对过去的自己,因为自己的过去,似乎除了苦难还是苦难,于童年,于青年,好像真的没多少地方值得去坚持的,苏白又不是那些三步一跪去朝圣的信徒,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一个更注重自我感受的人。所以,在上一次的今天中,和尚就看出了苏白似乎有点故意在自暴自弃,也因此忍不住出言提醒。

    那么,自己的坚持…………又是什么呢?

    如果是换做别人,比如嘉措,比如和尚,他们在苏白这个角度上刚刚吞吃了一片腐蚀性叶子靠着巨大的身体痛苦暂时获得了片刻清明时,很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拼命地去思考如何破局如何去保存自己,但苏白却拿这用巨大痛苦所换来的时间,去胡思乱想。

    很奢侈,也很浪费,就像是一个人费劲千辛万苦搭建出了一个城市模型,却只是为了最后一把火点燃看城市被烧的画面一样。

    想到了徐富贵,想到了证道之地,想到了滇国玉玺,也想到了那里的如意,

    随后,

    苏白想到了黄泉边的那一群无面持灯人。

    苏白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持灯人是当初一群人探索证道之地时,大家伙那时候都围绕着棺椁在研究和观察,而自己的手接触到了棺椁上,刹那间就有一股杀戮和暴戾的气息开始充斥自己的脑海,但最后,幸好自己骨子底的精神病状态被刺激到开启,才强行让自己恢复了平静没有在那时就被变成一具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

    苏白的眼睛里忽然闪现出了一抹明悟,这是惩罚故事世界,广播站在天上看着这一切,它应该期待我会彻底崩溃然后变成他想要的那个样子,

    但自己似乎还有一个可能,

    就像是在证道之地时那样,要么走向自我意识的湮灭成为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要么,激发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暴戾,进入到那个状态中去。

    但苏白现在觉得,就算自己犯病了,也于事无补,因为现在针对你的人,从荔枝和海梅梅,已经转化到了广播。

    你想找广播掀桌子,但首先你得找到桌子在哪里,就算你手中握着的是轩辕神器,但你的局面依旧是拔剑四顾心茫然。

    很快,

    靠着叶子的痛苦获得的清明时间开始结束,灵魂上的压力和痛苦再度袭来,那种发自内心的厌恶感如同海啸一样蜂拥而至。

    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也是一种让人无力的感觉,

    苏白下意识地伸出手,

    绝望、厌恶、失望、哀伤、种种负面情绪几乎要将他溺死,

    这一刻,

    好相似,也好熟悉,

    一如刚刚离开母体的自己被苏余杭直接放在卫生间水龙头下冲洗,

    一如被安置在培养皿目光无神地看着画卷填充记忆,

    一如在拍摄全家福时自己脑门上贴着一张符纸悄无声息地跪在照片的一个角落里,

    苏白正在看着那三个画面时的自己,

    但苏白忽然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那三个画面中的自己,他们似乎也在看着现在的自己!

    当你刚刚离开母体就被放到水龙头下用冰冷的水冲洗身体时,当你像是一个工具一个零件被孤独地填充时,当你被当作一个傀儡强行镇压在体内像是一具僵尸凑在别人家的全家福角落中时,

    当你无助,当你惶恐,当你悲哀,当你完全不能反抗且不能自已时,

    那时候的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苏白的眼神慢慢地变得锋锐起来,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

    那时候的自己,

    应该是想着,以后有朝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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