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他不敢再去纠缠霍光,想了想,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持着它,找到了宫中的一位相熟的官员,将这玉佩悄悄的塞到对方手里,问道:“今日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何以吾见执金吾神色慌张,似乎心情糟糕?” “你还不知道吗?”那熟人收起玉佩,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现在宫里上下都传遍了!” “据说是御史中丞杨敞辛劳成疾,竟不幸暴病而亡……” “天子闻而大哀,命有司厚葬美谥之……” “不过……”那人神秘的道:“有传说,杨敞之死,不是暴病……” 家臣听着,瞬间明悟,他立刻低下头,对熟人拱手道:“多谢明公,来日必有厚报!” 于是匆匆的离开未央宫。 御史中丞,乃是弍大夫,朝堂中名义上和理论上的三号文臣。 更是内朝之中的重臣,其地位比九卿还要重要! 毕竟,九卿无法天天见到天子,也无法天天帮天子处理奏疏,传达命令,并协助尚书令制定和策划政策、法令。 如今,一位御史大夫在朔望朝当日,莫名其妙的‘暴病而亡’。 便是没有人传说‘其非暴病’,很快就有人编出相关传言了。 “风雨欲来啊……”这家臣走出未央宫,回首那黑暗中的宫阙,一抹后背,全是汗水! 因为他知道,一个御史中丞,莫名‘暴病而亡’,在这样的敏感时刻,恐怕立刻就会成为压倒马车的稻米,成为雪崩前落下的最后一片雪花。 而连他这样的小人物,都有这个觉悟。 其他人呢? 那些高高在上,智珠在握,或者大权在手,心里有鬼的大人物们呢? 他们只能想得更糟,更坏! …………………………………… 太子、宫。 一片萧瑟之景。 上上下下的官僚与臣子,都是垂头丧气,沮丧至极。 今日朔望朝,他们一败涂地。 非但没有扳倒那位鹰杨将军,就连毛都没有伤到其一根。反而是自身,遭受了灾难性的失败。 天子那一句‘乱我家者,必太子也’,已是一锤定音。 许多人,只是听说此事,就已经是眼前一黑,双脚发软! 因为他们很清楚,刘氏对废太子的大臣,会如何处置? 简单——杀!放!流! 所有太子大臣,都将面临这三种结局之中的一种。 当年先帝废粟太子,就是如此。 所有临江哀王的臣子,除了魏其候窦婴,因是窦氏得以幸免外,余者统统都是这么个下场! 今上刻薄狠毒绝情,远胜先帝。 自然,只会比先帝更狠毒更绝情! “家上!”作为太子大臣孔安国自是不肯认输:“为今之计,家上只有立刻出关中,往雒阳一走可破局了!” “吾等在雒阳,有治河都护府之兵数万之众,更有河洛齐楚之士百万之众可以依靠!” “如家上至,河洛吴楚,青徐冀荆四州之土,三十余郡,都愿为家上效死!” 这个底气,孔安国还是有的! 刘据在关东治河两年,收拢了大量民心,得到了无数贵族士大夫的支持。 而且,这些人现在除了刘据,已经没有了其他指望,在如今的局势下,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能破釜沉舟,奋死一搏! 而关东士族与贵族,与长安的百年矛盾,也将使得刘据只要回到雒阳,立刻就能聚齐百万大军! 当然了…… 胜利之后,汉家迁都是在所难免。 必将从长安,迁到雒阳。 于是,从此之后,汉天子将落入关东士族的包围与掌握之中。 就像那宗周平王东迁一样,从此,历史就将分为两页。 汉也将有前汉、后汉之分。 前汉强势、霸道,于士大夫贵族无所不用其极,酷吏横行,刑罚酷烈。 而后汉,自是众正盈朝,天子垂拱而治,士大夫乡贤自理地方,皇权从此限于雒阳宫阙之中。 “若是那样……也不枉吾这一番心血……”孔安国内心感叹着。 只是,他也知道,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河洛吴楚,人是多,地也广。 但那里能抵挡北方的骄兵悍将? 特别是那位鹰杨将军麾下的百战雄师呢? 所以,他也只敢想想。 第(2/3)页